第15章(1 / 1)

“居士。”恋荷自动打招呼。

老人的脸上满是皱纹,胡子、头发全是雪白的。眯眼仔细看了许久,老人才认出恋荷。

“啊!是你这丫头啊!”

很显然的,这个老人把恋荷当成他的晚辈了。震廷在一旁想着,静静的看着两人。

“很多年不见,你还是没变。”老人像是对着疼爱的孙女般,轻拍恋荷的肩膀。

恋荷偷偷扮个鬼脸。哈!她从几百年前就是这副德行!

“居士也是。”她客套的说。

老人摇摇头,无限感慨。“我可老喽!怎么,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吗?”人老心可不老,老人家的脑袋可灵光得很,一眼便看穿恋荷和震廷的来意。

恋荷不再客气了,开门见山的说:“我们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。”她看了震廷一眼,暗示他稍安勿躁。“陈堂鸿。”

有意无意间,震廷仿佛能感觉到老人投射过来的眼光。

“陈堂鸿?”老人大笑着,白胡子跟着一起晃动。“当他请我去鉴定那幅苏东坡的画时,我就知道整件事会和你扯上关系。”

“那幅画真的是苏东坡的真迹吗?”恋荷问。

老人缓慢的摇着头,许久后才回答。“在别人面前,我可以断定。在你面前,我可就不敢开口了。”

恋荷皱眉,却又惹来老人的一阵笑声。

“我可不敢班门弄斧!多少自信满满的行家,还不是在你这‘苏东坡的女儿’面前砸了招牌?那幅画是不是真迹,可要你亲自去看喽。”

“好吧!”恋荷认命的问了下一个问题。“你总能告诉我,那幅画是被陈堂鸿收藏在哪里吧?”

老人还是摇头,刹那间,恋荷与震廷的表情都变得很难看。

“我记得找我去的那天,陈堂鸿派了部轿车来,上车前就要人用黑布蒙着我的眼睛,下了车也不取下来,直接把我带到那幅古画前面。”

“意思是,你也不知道那幅画究竞在哪里?”震廷脸色铁青,低沉的问。其实他已不抱任何希望了。

老人点头。

“多谢了。”震廷丢下一句话,转身又朝车子走去。

“我说恋荷啊,你从哪里找来这个性格的男人?”老感兴趣的问。

“哪用去找啊!是他自己送上门的。”

老人满意的点头。“我很欣赏他的眼神,够坚定。这种男人才配得上你。”

她笑而不答,正准备道别,老人又开口了。

“跟陈堂鸿有关的事情,你能避就避开吧!”

“怎么说?”恋荷好奇的想再多挖一点情报。

老人努力的想了许久,仍然想不出适合的形容词。

“那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很……不对劲。”他放弃的一挥手。“等到你真的见到他时,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。”

带着满腹的疑惑,恋荷转身走向等得有些不耐烦的震廷。

“他又对你说了些什么?”他一面开车,一面问。

“很模糊。居士要我尽量避开陈堂鸿。”

震廷哼了一声。“这点恐怕办不到,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,就是为了要让陈堂鸿找上我们。”

车子平稳的在郊区的道路上奔驰,恋荷默默的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致。奔走了一天,天色渐晚了,美丽的云霞布满天际。

“找回正身后,你打算怎么样?”震廷突然开口问道。

恋荷闻言,吓了一跳。侧着头思考了许久,她最后还是没有回答,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看风景。

“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。”震廷严肃的说。带着所有的希望,他感觉自己像个赌上一切的赌徒。

“不可能的。”恋荷一针见血的道破,美艳绝伦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痛苦。

他不能接受这个答案。“可能的,你说过你必须下一个决定,那表示你也有决定权。我不只希望能保留对你的记亿,更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。”

恋荷忍不住全身颤抖,一瞬间脑中只有逃走的念头,但是在狭小的车厢中,她根本无处可逃。

“你这是在逼我。”她无法停止那一连串要摇散她灵魂的颤抖。

车子倏地停在郊区的道路上,天色已暗,路上没有半个行人。

震廷仰头闭上眼睛片刻,最后宛如下定决心似的猛然张开。“我知道。”

冲动而不顾一切的,他伸手将恋荷紧紧的拥入怀中,以决堤似的疯狂情感吻着她。

恋荷没有想到要抗拒。甚至以同等的热情回应他的吻,紧紧的攀附震廷,双手仿佛自有意识似的扯着他的衣服。

“该死的!”他在恋荷白皙的颈间低吼着。“你们修炼界为什么总是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规矩?难道那些定规矩的王八蛋不知道,一个男人的自制力有限吗?”

一颗泪珠不争气的滑下面颊,恋荷决定忽视自己已陷入痛苦的证据。

抬起她尖小的令人心怜的下巴,震廷看进她带泪的眼眸中。“不要欺骗你自己的心,你已经给了我太多回应,不要说你对我没有感情。留下来,和我在一起。”他的语气已经接近哀求。“我不要你迟疑。恋荷,我要你做我的妻子!”

是求婚还是逼婚,震廷也分不清了。他只知道恋荷必须快点给他一个答案,再这么暖昧不明下去,他铁定会精神崩溃。

她的手仍然停留在震廷宽阔的肩背上,整个视线也被他占满。

炽热的体温从他身上源源不绝的传来,恋荷舍不得放手。如他所说的,她已经给了他太多回应,再这样迟疑下去也不是办法。

“你必须给我一些时间。”恋荷低声说道。

震廷绝望的低吼—声,又占据了她的朱唇。像是要报复她带给他这么多的痛苦,震廷狂野的亲吻着她,舌尖紧紧的与她交缠……

许久之后,震廷抬起头来,抵着气喘吁吁的她,不容反驳的说:“好,我给你时间。但是在下决定的时候,别忘记刚刚那个吻。”他放开恋荷,重新在驾驶座上坐正。

恋荷呆楞了半晌,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。悄悄觑了眼震廷,她发现他正紧抿着双唇。

“我饿了。”她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,没有别的意思。

正准备开车的震廷显然把她的“饿”想歪了,吃惊之余,错把煞车当油门,车子启动的瞬间嘎然停住,他整个人往前一贴,险些撞到前方的挡风玻璃。

恋荷无辜的眨眨眼,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。“我是说忙了一天都没吃东西,我有点饿了。”她怕他又没听清楚,于是详细的解说一次。

震廷瞪了她老半天,才明白她是说正经的,没有任何弦外之音。

早该知道的,他的花妖在某些方面嫩得像个新生儿,尤其是在与异性相处这方面,恋荷一定不知道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有着另一层的意义。

震廷苦笑着。“我也饿了啊!”他强调着,管她懂不懂。“而且很饿。”

她怀疑的看着他的表情。震廷的表情不像肚子饿,倒像是在忍着什么痛苦似的。

“找个地方吃饭吧!”她虽然一头雾水,但仍提议道。

忽然间,车厢中充满了震廷的笑声,他笑得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面,还猛擦眼泪。

恋荷呆呆的看着他,开始怀疑,或许妖精与人类真的有许多的不同吧!

震廷带她去用餐的地方,是高雄有名的观光夜市。

“来过吗?”他献宝似的问,笑得像个大男孩,脸上严肃的线条变魔术般不见了。

恋荷瞪大眼睛,好奇的四处看着。“没有。”她不自觉的紧紧握住他的手。“好多人耶!”

“人多才好玩啊!”震廷边说,边观察各摊子的特色。

人潮之中,俊男美女的他们吸引了许多眼光,震廷浑然不觉,兀自牵着恋荷寻找想吃的小吃。

像是打定主意要吃遍整个夜市,震廷拖着恋荷去吃一些她根本没看过也没听过的东西。蚵仔煎、台南担仔面、鱿鱼羹米粉、三色豆花、炒花枝等等,一家接着一家的吃过去。

恋荷吃不了多少,偏偏震廷食量奇大,最后她只能看着他吃,看那一盘盘淋上五颜六色调味料的食物全进了他的五脏庙。

五花八门的各种摊位,恋荷如贪玩的小孩,高兴得目不暇给。

震廷在射飞镖的摊位前大展身手,漂亮的赢得一只毛茸茸的兔宝宝,还引来一大票人的围观。最后,他把兔宝宝塞给恋荷当礼物,她宝贝的抱着有她一半高的玩偶,丝毫不觉得沉重。

路旁一个摊位又引起她的注意。

摊贩把三、四个同类的水果用竹笺串成一串,然后用熬成液状的糖浆淋在上头,放在一旁等待冷却。冷却后的水果串闪耀着亮光,仿佛是晶莹的宝石。

“这叫糖葫芦。”震廷看她看得出神,在一旁充当解说员。“买两支吧?”他提议,恋荷高兴的拚命点头。

“要什么口味的?”摊贩挂着笑容问。

“有哪些口味?”恋荷回问。

“李子、草梅、番茄、葡萄四种。”

恋荷看着那些漂亮的水果串,不能确定自己要哪一种,只好询问的看向震廷。

“李子的吧!两支都是。”他当机立断。

付了钱,恋荷入境随俗的跟夜市中所有人一样,不客气的咬了一口。脆脆的糖衣与酸酸的李子—起入口,李子的微酸刚好中和了糖的甜腻。恋荷吃得津津有味。

“花妖也吃东西啊?”震廷笑问。

“吃啊!我跟你解释过,我和人类一样有实体的,也有一样的生理反应。”恋荷抽空回答他,然后继续埋头猛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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